奇葩皇帝合集第39章 祭天骂神

冬至日的天坛积雪刚被清扫过露出青灰色的石板空气中弥漫着松枝与柏叶的清香。

祭天仪式本是王朝最庄重的典礼礼官们穿着绣着日月星辰的朝服手持笏板肃立两侧乐师们调试着编钟与古琴青铜乐器在寒日里泛着冷光。

可站在祭台中央的刘子业却显得格格不入 —— 他不停地跺着脚嫌锦袍厚重碍事眼神扫过台下跪拜的百官满是不耐烦的烦躁。

自刘子勋在江州起兵各地响应的奏报就像雪片般飞来搅得他连日睡不安稳。

昨夜又做了噩梦梦见太液池的宫女拖着他往水里拽惊醒时冷汗浸透了寝衣。

此刻站在祭台上听着礼官冗长的祝文看着袅袅升起的祭烟他心里的火气越来越旺：“祭了这么多年天也没见老天帮过朕什么！如今叛军四起百姓怨声载道这老天分明就是不公！” 礼官正读到 “祈求国泰民安皇祚永固”听到这话吓得声音一滞手中的祝文差点掉在地上。

太常卿连忙上前低声劝谏：“陛下祭天仪式需心诚不可妄议天威……” “天威？” 刘子业猛地转过身腰间的玉带撞击着祭器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指着供奉在祭台正中的昊天上帝神像 —— 那尊由沉香木雕刻的神像面容威严身披十二章纹的衮服是太祖皇帝亲自下令雕琢的镇国之宝。

“这木头玩意儿有什么威？朕看它就是故意跟朕作对！” 话音未落他忽然拔出腰间的佩剑剑身在雪地反射的阳光下闪着寒光。

“朕才是天下之主！万民都该敬朕何须敬你这泥胎木偶！” 他嘶吼着对着神像的头颅狠狠砍去。

“陛下不可！” 礼官们吓得扑上前阻拦却被侍卫死死按住。

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沉香木神像的左耳被劈掉一块木屑飞溅中露出里面深色的木芯。

刘子业还不解气又对着神像的肩膀连砍数剑华贵的衮服纹饰被划得支离破碎神像手中的玉圭也被劈落在地摔成两半。

台下的百官们吓得面如土灰有人偷偷抬眼看到神像被毁坏的模样忍不住闭上眼 —— 在他们心中这不仅是砍碎一尊神像更是斩断了王朝与上天的联系。

“够了！” 刘子业砍得手臂发酸才气喘吁吁地停手。

他将带血的佩剑扔在祭台上剑刃上还沾着沉香木的碎屑“这破仪式谁爱办谁办朕不奉陪了！” 他转身就走锦袍的下摆扫过供桌上的祭品将盛满酒的青铜爵踢翻酒液在雪地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侍卫们紧随其后留下满场错愕的礼官和瑟瑟发抖的乐师。

“陛下！仪式还未完成……” 太常卿追了几步却被刘子业回头瞪了一眼吓得连忙止步。

刘子业的身影消失在天坛的红墙后祭台上的编钟忽然发出一声闷响像是被寒风撞动又像是在为这场亵渎无声哀悼。

礼官们面面相觑最终只能草草收拾残局 —— 被砍坏的神像用黄绸遮盖起来摔碎的玉圭被收进锦盒祝文被揉成一团扔进火盆连祭祀用的三牲都被侍卫随意拖走说是 “带回宫给陛下加餐”。

消息传回宫中刘楚玉正在试穿新做的狐裘听了内侍的禀报只是挑了挑眉：“陛下做得对那些神像本就该由陛下支配。

” 她拿起一面铜镜看着里面映出的自己“倒是那沉香木劈了当柴烧可惜了不如拿来给我雕个首饰盒。

” 可朝堂上的气氛却凝重如冰。

百官们聚在偏殿看着从天坛带回的神像碎片无人敢说话。

吏部尚书颤巍巍地说：“陛下此举怕是会触怒上天啊……” 话音刚落殿外忽然刮起一阵狂风将院中的老槐树吹得枝桠乱响像是在应和他的话。

更让人心惊的是仪式结束后的第三日建康城发生了强烈的地震。

太庙的梁柱裂开一道大缝太祖皇帝的牌位从神龛上跌落摔成两半；天坛附近的百姓说夜里看到被砍坏的神像处有青光闪烁还听到了沉闷的叹息声。

民间的流言愈发汹涌。

有人说 “天帝震怒要降大祸于宋室”有人说 “刘子业亵渎神明必遭天谴”连最偏远的乡村都有人在夜里对着月亮焚香祈祷 “诛灭暴君重见天日”。

那些逃到山林里的百姓更是将此事当作 “天意”纷纷拿起武器响应刘子勋连向来安分的僧人道士都开始暗中为叛军筹集粮草。

刘子业却对这一切嗤之以鼻。

他命人将那尊破损的神像扔进柴房用劈下来的木屑烧火取暖看着火苗舔舐着沉香木闻着空气中浓郁的香气竟觉得十分惬意。

“什么天意？什么天谴？朕就是天！谁敢不服就像这神像一样劈了便是！” 可他不知道那把砍向神像的剑不仅斩断了王朝的祭天传统更斩断了百姓心中最后一丝敬畏。

当萧道成在军中听闻祭天仪式被搅乱、神像被毁坏时立刻召集将领们歃血为盟：“昏君连上天都敢亵渎已是天怒人怨！我等举义不仅是为了百姓更是顺天应人！” 将士们看着祭天仪式上带回来的神像碎片想起家中被强征的孩童、被屠戮的亲人纷纷拔剑高呼：“顺天应人诛杀昏君！” 雪后的天坛只剩下空荡荡的祭台和未燃尽的香烛。

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纸灰像无数只白色的蝴蝶在空中盘旋飞舞。

那尊被砍坏的神像静静躺在柴房里裂痕处渗出深色的汁液像在无声地流泪 —— 或许它真的没有灵识可百姓心中的 “天”早已随着那几剑落下彻底倒向了反抗的一方。

当刘子业在宫中用沉香木的炭火取暖时远方的战场上刘子勋的军队已经渡过长江。

那些曾经跪拜在天坛下的百姓此刻正推着攻城的云梯喊着 “替天行道” 的口号朝着建康城的方向前进。

而那尊被砍坏的神像终将成为压垮这个王朝的最后一根稻草证明一个连神明都敢亵渎的暴君注定要被上天与万民共同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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