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鲸跃长安的月色确实冷得透骨。
小兕子趴在掖庭宫的红墙头舌尖抵着最后一粒桂花糖甜意在口腔里一点点化开与清冷的月光交织成奇异的口感。
她踮起脚尖手指拼命向前伸想要够到那枝探过墙头的早梅。
梅枝上结着几粒花苞在月光下宛若玉雕。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
她不死心又踮高了几分绣鞋在湿滑的瓦片上微微打颤。
忽然脚下一空她整个人向前跌去—— 却没有预期的疼痛而是坠入了一道奇异的光中。
那光不似烛火不似月光更像将满天星子揉碎了熔成的河流。
她感觉自己被温暖的水流包裹耳边响起从未听过的奇异乐声似笙非笙似箫非箫。
再睁眼时一切已天翻地覆。
震耳欲聋的喧嚣率先攫住了她。
那不是长安街市的热闹而是一种尖锐的、杂乱的轰鸣间杂着刺耳的鸣响。
她躺在一处冰凉坚硬的地面上抬眼望去无数高楼直插天际窗口透出的光亮竟比上元节的灯市还要耀眼。
天上飘着淅淅沥沥的雨却不像长安的雨那般温润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涩味。
“小妹妹迷路了?” 一把伞突然遮在她头顶阻隔了纷落的雨丝。
小兕子抬头看见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女人正低头看她眼中带着关切。
那伞骨上印着几个小字——“江露白工作室”。
她识得这张脸。
曾在掖庭偷看的《凤唳九天》画片里演“云裳郡主”的便是她。
小兕子还记得自己当时抱着一碟桂花糕看得如痴如醉连父皇来到身后都未曾察觉。
“你...”小兕子刚一开口就被四周突然亮起的刺目光闪打断了。
许多人举着发光的方块对着她嘴里啧啧称奇。
“这剧组造型可以啊汉服做工真精致!” “小姑娘演技不错瞧那茫然的小眼神。
” “是哪部新戏的演员吗?从来没见过诶。
” 小兕子不知所措地抱住自己的双臂她身上还穿着尚衣局特制的月白衫子如今已被雨水打湿紧贴肌肤。
赤足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她听见不远处传来哗哗的水声像是巨大的河流在奔涌。
江露白显然也注意到了四周越聚越多的人群她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小兕子对围观人群笑道:“谢谢大家喜欢我们还在拍摄中请给我们一点空间好吗?” 不由分说地她拉着小兕子快步走向路边一辆黑色轿车。
车门自动滑开小兕子吓得向后缩了缩却被江露白轻轻推进车内。
车内出奇地安静将外面的喧嚣隔绝开来。
小兕子蜷缩在柔软的车座上看着窗外飞逝的奇景:路上奔跑的铁盒子速度远超马车却不见马匹牵引;高耸入云的建筑外壁上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图画;行人手中皆持发光的薄板边走边低头观看。
“你是哪个剧组的?怎么深更半夜一个人在这淋雨?”江露白递来一张柔软的绢帕“衣服都湿透了会着凉的。
” 小兕子接过绢帕上面带着淡淡的栀子香气与宫中惯用的熏香不同。
她张了张嘴不知从何说起:“我...我从宫里来。
” 江露白了然地点头:“入戏太深是吧?我刚出道时也这样拍完《凤唳九天》好久都走不出来。
”她笑着摇摇头“你先跟我回家换身干衣服明天我再帮你联系剧组。
” 小兕子不再解释只是默默看着窗外光怪陆离的世界。
不多时车辆停在一栋高耸入云的建筑前。
江露白领着她走进一个窄小的空间门合上后小兕子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仿佛整个空间在向上移动。
当门再次打开时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宽敞的居所。
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光洁如镜的墙面反射着窗外的城市灯光。
小兕子赤足踩在地毯上感觉柔软得不真实。
“浴室在那边先去洗个热水澡。
”江露白指向一扇磨砂玻璃门“我去给你找件干净衣服。
” 小兕子怯生生地走进浴室被里面的景象惊呆了。
偌大的白玉制成的浴缸比她宫中的还要大银色的龙头闪烁着金属光泽。
她好奇地拧开一个钮热水顿时喷涌而出蒸腾起一片白雾。
这晚小兕子睡在客房的软床上身下的床垫柔软得让她觉得自己仿佛躺在云朵里。
可她久久不能入睡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她看见夜空中一轮明月与长安那轮似是同一轮又似乎有所不同。
翌日清晨小兕子被窗外传来的奇异鸟鸣声惊醒——那其实是楼下车辆的警报声。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身花了些时间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江露白已经起来了正站在一个发光的板子前蹙眉看着什么。
见小兕子出来她迅速收起板子笑道:“睡得好吗?我煮了咖啡哦你可能更习惯喝茶?”她走向一个银色的柜子拉开后冒出丝丝白气“牛奶还是豆浆?” 小兕子睁大眼睛看着柜子里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以及各色她从未见过的食物。
尤其令她惊讶的是柜内竟自己发出光亮宛如一盏精致的长信宫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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