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得如同化不开的墨将湘西连绵起伏的群山彻底吞没。
呜咽的山风穿过密林带起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簌簌声响其间偶尔夹杂着几声不知名夜枭的怪叫更给这荒郊野岭平添了十分诡谲。
一条几乎被杂草和乱石淹没的古道上一点昏黄的光晕正在艰难地移动。
提灯的是个年轻人约莫二十出头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青色旧道袍袍角沾了些泥渍和草屑却并不显得十分狼狈反给他那略显单薄的身形添了几分风尘仆仆的江湖气。
他面容清秀眉眼间却带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倦怠和沉稳尤其那双眼睛在灯影下亮得惊人像淬了寒星的古井深不见底。
他叫周不言。
背后是一个半旧不新的藤编药箱随着他的步伐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里面是他全部的家当——银针、艾绒、几包草药、一小罐朱砂、几刀黄符纸还有寥寥几块干粮。
“啧这鬼地方……”周不言低声咕哝了一句抬手抹去溅到脸上的冰凉雨丝。
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傍晚时分还是晴空入夜竟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让本就难行的山路变得更加泥泞湿滑。
他停下脚步举起手里的气死风灯昏黄的光线努力穿透雨幕和黑暗向前方探去。
除了影影绰绰的树影和嶙峋的怪石什么也看不清。
根据他白天的估算距离下一个有人烟的寨子至少还有大半日的路程。
这意味着他今晚必须在这荒山里找个地方熬过去了。
风雨渐密湿寒之气透骨而来。
他微微蹙眉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同时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两侧寻找着任何可以暂避风雨的所在。
又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就在他几乎要被雨水浸透时目光所及之处路边山坡上一栋黑魆魆的轮廓隐约浮现。
那像是一栋极其简陋的木屋或者说……棚户?歪歪斜斜地倚着山壁大半部分仿佛都要被蔓延的藤蔓和荒草吞噬。
没有灯火没有人声死寂得如同坟墓。
周不言的心微微沉了一下。
在这种地方出现的孤零零的建筑往往不会是什么好去处。
但他实在没有更好的选择。
冒雨赶夜路的危险远比面对一栋空屋子大得多——尤其是在湘西这片土地上。
他深吸了一口清冷潮湿的空气定了定神朝着那栋屋子走去。
离得近了才看清这木屋比远处看着更加破败。
木板墙壁饱经风霜裂开许多缝隙门板虚掩着发出吱呀呀的轻响仿佛随时都会脱落。
屋顶塌陷了一角露出黑洞洞的内里。
门上似乎曾经挂过匾额如今却只剩几根腐朽的木楔看不清原本字样。
唯有门楣上贴着一张残破不堪的符纸颜色褪尽字迹模糊在风中无力地颤抖着。
“赶尸客栈……”周不言低声念出了这四个字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这是一种湘西地区特有的、为赶尸匠和他们的“客人”提供歇脚的场所通常建在荒僻之地寻常旅人唯恐避之不及。
他早年随养父行走时曾远远见过几次却从未真正踏入。
没想到今天竟被风雨逼到了这里。
养父临终前的叮嘱言犹在耳:“不言啊你命格奇特易招阴煞以后若独自行走遇庙莫乱拜遇荒屋莫乱进尤其是那专走阴人的‘死店’……” 周不言看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仿佛那是一只择人而噬的凶兽巨口。
但背后的雨更冷了风也更急了。
他摸了摸腰间那枚被磨得温润的铜钱——那是养父留下的唯一念想又感受了一下药箱里银针和符纸的存在。
“祖师爷保佑只是借个地方躲躲雨天一亮就走。
”他喃喃自语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对冥冥中的什么存在告罪。
他用力推开那扇沉重而腐朽的木门。
“嘎吱——!” 刺耳的摩擦声划破了夜的寂静格外碜人。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扑面而来。
是浓重的灰尘味、木头腐烂的霉味还有一种……极淡极淡若有若无的腥臭气像是陈年的血污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
屋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气死风灯的光线投入其中仅仅能照亮门口一小片地方。
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散落着一些碎木和瓦砾。
空气凝滞得可怕外面的风雨声似乎都被隔绝了只剩下他自己清晰可闻的心跳声。
他小心翼翼地迈过门槛灯光随之向内推移。
厅堂不大中间有一个早已熄灭不知多少年的火塘里面只剩下一堆冰冷的灰烬。
角落里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
墙壁上似乎曾经有过壁画或符咒如今也已斑驳脱落看不真切。
最里面是一条通往更深处的狭窄走廊黑暗浓稠得如同实质。
整体看起来这里似乎已被废弃了很久。
周不言稍稍松了口气但警惕心并未放下。
他找了一个相对干净、背风且靠近门口的角落将药箱放下。
他不敢深入也不敢去窥探那条黑暗的走廊只是打算在此静坐调息熬过这几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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